美国和西方国家会成为新冠病毒的重灾区,这个我其实早就预料到了。个人主义和自由主义至上的开放社会对于流行性疫病总是特别脆弱。而且,我预测美国的疫情在今后的几天会进展很快。最终接近甚至超过中国的病例数是也是有可能的—除非美国政府采取雷霆措施,像中国一样对整个国家进行全面的封锁。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之下,在美留学生应该如何应对?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先把我预测的理由做一个简单的陈述。
首先,美国和中国相比,是典型的小政府。联邦政府的权力受到诸多制约,可供选择的手段不如中国这么多。同时,美国的社会在各个级别上基本都是采取的自治:州长由本州人民选举产生,只对本州人民负责,因此联邦政府对州政府的影响力其实不大。作为联邦政府总统的特朗普,他不能命令马萨诸塞州的州长如何做事。同理,州长对县长以及县长对镇长的影响也不大。因此,和中国政府由上至下一竿子插到底的垂直架构相比,美国社会体现出松散的自治特征。这也导致了各个地区在面对疫情这种全国性的危机时,协调和统一运作的难度比中国大很多。这也是为什么美国疾控中心都无法掌握每天的确诊病例数的原因。当然,不光是这次新冠疫情,以前的各种流感、H1N1都是这个情况。所以,你要问美国到底有多少人得了流感,多少死于流感,美国疾控中心真的不知道。他们只能给出粗略的估测值。
从这一届美国政府的具体情况看,我认为美国总统特朗普的确存在着一定的失责。他一直在淡化疫情,缺乏对疫情防控的前瞻性的、整体性的措施和规划。其次,大凡对美国国内政治有所了解的人都明白,美国疾控中心(CDC)极度官僚化,并且其内部员工大多数对特朗普政府持批判态度。不排除这其中有人故意给特朗普政府制造难题,给他的连任制造障碍。这些因素,都不利于美国的疫情防控。
其次,美国人民天性自由好动,怕是难以忍受像中国人那样猫在家里那么长时间。并且可能因为宗教信仰的原因,对生死倒是看得更淡。至少到目前为止,餐厅里还是生意照旧,街上和超市里依然都少有人戴口罩。当然,随着疫情的发展,我估计美国人也会越来越谨慎。但美国社会太多元了。就像我们都知道:在美国面对警察一定要配合,绝对不能作出威胁警察的事情,不然会挨枪子。但每年其实还是有很多人不愿配合警察而遭警察开枪的,尤其以天性桀骜不驯的非裔美国人为多。加之美国社会又缺乏中国居委会这种基层组织,所以即使政府下达了命令,还是会有不少人继续聚集的。
另外,文化层面上也有许多不利于进行传染性疾病防控的特征。例如,我们Andover镇已经有一例确诊。按照中国的做法,肯定是公布其所在小区或者大致住址和运动轨迹,好让轨迹重合者采取相应措施。但美国社会出于对病人的隐私保护,什么都没有透露。其次,我感觉美国社会对待疫病防治时,明显是采取了一种法律层面上无罪推定一样的思想:只要没有确诊病例,就不要关闭学校,不管我们认为危险有多大。事实上,我一直在给我们学区的领导写信建议关闭公立学校,但他们一直就是这么一条原则。而医生对于怀疑自己感染的人也是这个建议:只要没有症状,就不必进行测试。我认为这些措施都是相当荒唐的。当然,随着疫情的进一步发展,我认为美国会反思甚至改变这些适用于“和平盛世”年代里的传统做法。
基于这些理由,我认为美国的疫情的确存在着相当的进一步恶化的可能性。最终会恶化到什么程度,取决于川普政府的后续措施、美国政府相关部门(尤其是CDC)是否高度配合白宫的行政命令,以及该病毒的传染性是否对温度敏感等一系列不可知的因素。
说完美国的弱点,下面我再简单说说美国的优势。
首先就是,美国是典型的地广人稀,并且对公共交通的依赖度很低。这些都是有利于控制的因素。如果人们不需要去市中心工作或读书,那么这个疫情是容易控制住的。实际上,现在美国的疫情基本集中于西雅图、纽约和硅谷、波士顿这些人口密集的大都会地区。如果选择在美国广大的乡村地区进行避难,是很安全的。
其次是,美国的医疗资源还是比中国更好更丰富。我知道很多人看过不少对美国医疗系统的各种吐槽的文章,我也知道人均病床数中国比美国要多。但这些只是部分真相,并且需要充分考虑中美两国在医疗文化上的差异。例如,美国医生对发烧感冒一般不采取药物治疗,而是采用冰敷和大量喝水这样的做法,导致不少国人不满甚至是不解。其次,美国医生一般尽量避免让患者住院,绝症患者一般都选择在家里死去,这一点和中国的文化差别很大。
但从我亲身经历过的多次诊疗体验看,美国医生在职业素质、精神和技术能力层面上总体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在治疗新冠肺炎这事儿上,Gilead公司的准新药“瑞德西韦”已经表现出相当的疗效(要抬杠的人请便。我知道国内的双盲实验结果还没有公布,但我想说的是我这个结论是综合了大量的实际案例得出的大概率可能性)。还值得一提的是,相信专业医护人员也同意:美国的重症患者治疗的能力是非常优秀的。具体表现在医生的能力、设备和治疗理念上,都比国内要高出一筹。当然,我们也并不希望咱们学生用到这些东西。但作为最后一道防线,这些优势还是很重要的。
有人会问:既然美国的重症处理能力那么强,为什么美国的新冠致死率还这么高呢?这里其实有很大的偶然性在里面。西雅图的一家主营业务为老年人护理和临终关怀的名为“LifeCareCenter”(翻译为生命关怀中心)不幸中招,很多七八十岁的老人本来就有基础疾病,面对新冠自然是不堪一击。类似这样的“生命关怀中心”在美国普遍存在(因为美国老人都强调独立,不愿意给子女添加负担),所以他们的死亡率不太能说明太多问题。
另外,我想说说美国这个国家的民族性的问题。总体来说,美国人平时大大咧咧,他们缺乏警惕性,甚至可能因为自恃拥有很好的技术,傲慢自大而在初期被打得措手不及。这就像日本初期偷袭珍珠港后一度占得优势。但一旦动员起来之后就,其国家和人民具有很强的韧性,且具备强大的科技和物质基础,这使我对美国的抗疫拥有信心。例如,Roche很快就研发出了能快速检测新冠病毒的设备,效率提高10倍以上,并且迅速投放到药店和超市,相信能很快解决美国检测短缺的局面。
那到底要不要回国避难?这个问题,因为每个人的观念和具体情况实在是千差万别,我这里不便给出统一的建议。但有几点是可以说的。
1、如果决定留在美国的话,那就避免住在美国的大都市地区,也尽量不要住在酒店里。找一个独栋别墅的民宿比较好,可以找几个同学一起租一个。最好租在大都会地区郊区,尤其是波士顿郊区。因为这里的医疗资源非常发达,万一需要时这些优势将会发挥作用。
2、要尽量避免公共交通。这个公共交通还包括出租车。最理想的就是自己租车开,或者请熟人送达。实在不行坐出租车时,一定做好防护。戴好口罩,护目镜和手套。抵达目的地后立即抛弃口罩和手套,并热水洗澡。
3、吃饭什么的,就尽量别再外出了。自己做点,或者点些外卖。如果非要去超市或者餐馆吃饭的话,还是戴上口罩吧。我知道可能这有些难,但这个时候我不建议大家考虑太多的所谓社会规范。不管美国人戴不戴,咱们都戴上。我相信随着疫情的进展,大家应该都能理解的。而且,美国乡村地区也不太会有见到戴口罩的就动手打人的人渣。
如果选择回国,我也有一些建议。
1、一定要做好飞机上的防护。有经济条件的同学,坐头等舱。
2、回国后,也要保守谨慎。国内的疫情防控的确做得好,但也不能大意。可能还存在不少表外感染者和无症状带毒者。
3、在入境中国时,请提前了解入境程序,对入境过程建立充分的心理准备。目前北京已经要求对所有入境者进行集中隔离14天,随着海外疫情的进展,上海和其他城市相信也会跟进。
4、关于返美的预案,我估计春假之后的学期,大概率是不可能返校了。所以,购买一张单程票就好了。如果遇到需要返校但美国还未放行中国公民入境的情况,我相信每个学校肯定会有对策的。所以这个问题倒是不用担心。如果学校进行网络授课,那么回国后学生需要昼夜颠倒,这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这个问题倒是需要认真考虑仔细评估。
疫情时期,希望每个同学都能保持冷静、敬畏和乐观。善恩和大家在一起共度难关。让我们一起期待着冰消雪融、春暖花开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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