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刊新读张充和口述民国的ldquo好

旧刊新读

本文刊载于《齐鲁周刊》总第期,年8月

▲《天涯晚笛:听张充和讲故事》,苏炜著,39.80元,广西师大出版社出版。

《天涯晚笛》,“民国时代最后一位才女”张充和的口述实录故事。

她从民国走来,今年岁,还和我们一样活着。听张充和讲故事:末代皇帝族兄溥侗常和她一起唱戏,章士钊赠诗把她比作东汉末年的蔡文姬,沈尹默要她学他娘家的书法,闻一多生活拮据却主动刻图章相赠,胡适访学喜欢到美国西海岸她家去挥毫,张大千在耶鲁拿她的旧宣纸画芍药与人物……

本书作者苏炜是张充和的耶鲁晚辈与居所近邻,多年来时相登门求教,学习书法、诗词。《天涯晚笛》即为张充和自本世纪以来向苏炜断断续续口述的人生故事,其中披露珍贵影像一百多幅,包括杨振声、查阜西送给她的结婚礼物“八卦墨”和“寒泉琴”,又特别附录“合肥四姊妹”的张家谱系图,厘清跟张爱玲不是一族的亲戚,其中主要篇什均经张充和亲自审阅修改。

“我学字多年,早就仰慕沈先生(沈尹默)的书风和大名,可是到了重庆,也不敢贸然造访求教。那是一九四一年吧,我在重庆国泰戏院演昆曲《游园惊梦》,演出很轰动。章士钊作了诗,很多诗人唱和,沈先生也和了两首,就抄录在纸上托人转给我,这样我们就认识了,以后就常常向他求教。那时候到沈先生家,一进去先报上名字。他听说我来了总是很高兴,我就站在那里看他写字,一站就站个半天。”

“沈先生(沈尹默)性格乐观,一点儿也没架子,写字就用一张小桌子,站着写,我就站在一边为他拉纸。看他写字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但他不要我学他的字,也不要任何人学他的字。他说,要学,就学他娘家的字——他说的‘娘家’,是他学书法追随的各流各派的老祖宗。这个‘娘家’,可大得不得了啊!”

赵荣琛(京剧四大名旦程砚秋的入室弟子,题签上写着:“充和表妹以为纪念”)——“他是我祖母的姨侄。他们家是太湖的赵氏家族,家里有个‘四代翰林’的大匾抗战时被日本人弄走了。状元人家自然是看不起唱戏的,他叔叔唱戏的时候,就被家族除了名,赶出祠堂;可他还唱……”

“我在师范教戏,归在音乐系。执掌音乐系、同时在曲社里兼做文武场的,都是杨荫浏。他把我唱的戏,都从工尺谱翻译成五线谱。”

“杨荫浏人也很好玩,典型的一个absent-minded(跑神,不专注),我们在昆明的时候就住得近,也在一起做事。记得那时候,他一天到晚在打算盘,我觉得奇怪,问他,他告诉我,他在计算音乐里的节奏。呵呵,他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原来是在给音乐算节奏!”

“那晚我演《刺虎》,正在后台化妆,梁实秋和老舍在边上练相声,一边练一边大笑,我就要他们先讲给我听听。老舍写相声很在行的,又是老北京,所以他是主角——逗哏的,梁实秋是捧哏的。排练时,有一个老舍举着扇子要打的动作,梁实秋说:‘你到时别真打,比比样子就好。’结果到了台上表演,说到兴头上,老舍的扇子一挥,真的就打过来了,梁实秋没有防备,这一打就把他眼镜打飞了!梁实秋手疾眼快,一手就把眼镜接住了。下面掌声大作,以为是他们俩故意设计好的,就大叫:‘安可!’‘安可!’(再来一次)他们俩相对哈哈大笑,相声讲不下去啦……”

“我祖母是我学诗的第一个启蒙人。祖母会做诗,能背很多诗。我五岁开始就跟着祖母背诗,读诗,每次还要把我读过、背过的诗似懂非懂地讲给祖母听。我出生八个月就离开了妈,跟祖母长大。祖母其实是我的叔祖母,她是李鸿章的侄女。她的父亲李蕴章,是李鸿章的四弟。”

“我们和张爱玲不是一族的亲戚。他们是来自皖南的张家,我们算是合肥的张家。《清史稿》上记的我曾祖父张树声的传记,好像提到过曾祖与她祖父张佩纶有过什么关系。我没见过张爱玲,日常生活里也和他们的张家没发生过关系。李鸿章是安徽合肥人。合肥的李家和张家,是两个大姓人家。”

“我祖母让我读的是家教私学,给我请过好多位老师。教我时间最长、对我影响最大的是一位考古学家,叫朱谟钦,他算是考古界后来很有名的夏鼐、唐兰他们的长辈。他的国学底子好,一开始就教我给古书点句,读史书、读古文,就从断句开始。一上来就要我点《项羽本纪》。他先点几天,然后叫我自己点,点的是一种大版本的线装书。他要我博览群书,把文笔弄通,教我做诗、对对子,并不是死抠四书五经,教学风格没有一点儿科举味。”

“我写字也是跟朱先生(朱谟钦)学的,他真草篆隶都会,也是用朱笔给我批改。我临的《颜勤礼碑》,当时刚出土,是朱先生把新拓的拓片一条条剪出来,为我做成字帖,按原样临写的。我看过后来出版的许多《颜勤礼碑》字帖,字体显得很肥大,完全走样了。那是因为拓片一经裱过,笔画就被撑开了。”

“开学那天,当时胡适是国文系的系主任,在系里的Party(派对,聚会)上,他点着我的名说:‘张旋!你的算学不太好(其实是大不好),你要好好补一补呀!’我吓坏了,跑到教务处去说:‘要怎么补呀?我怕补也补不成了,我加减乘除都不懂,我宁可不上了!’教务处的人一听就乐了,笑着说:‘取了就取了,还补什么补,胡适是给你打官腔呢!’”

“喏,墙上的这两张小画,就是张大千画的我——画的是戏中的我。这张背面的仕女图,记不得他画的是我唱的《闹学》还是《思凡》了;这张线勾的水仙,却是他画我的身段——他说我甩出水袖的身段线条,让他产生了水仙的联想。就这么一转一甩……我问他是否画的就是我这个身段,他笑嘻嘻地说是。”

新书架《传教士与中西文化交流》

谭树林著

定价:58.00元

出版社:三联书店出版社

在中国近代史上,西方传教士在中西文化交流中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中国近代出版印刷技术、大学教育等方面的革新与这些传教士之间有着重要的关系?本书探索了传教士与中国近代出版文化、中国近代对外关系、中国近代教育的关系等问题。

《明·冤:毛文龙、袁崇焕与明末中国的历史走向》

杜车别著

定价:38.00元

出版社:三联书店出版社

本书利用满文老档等资料对大明王朝第一铁案——袁崇焕、毛文龙案——进行了全新的辨析,并在此基础上对明末历史上的这两大人物进行了全新的评价。把毛、袁的悲剧放在整个明末大背景下来考量,指出这种悲剧的深层根源,并进而揭示明末中国历史走向这一重大问题。

《两地书写》

刘再复刘剑梅著

定价:28.00元

出版社:三联书店出版社

本卷为刘再复和女儿刘剑梅的通讯、对话、相互评说类文字的精选编集。自作者自我放逐、旅居美国以后,与女儿剑梅关于人生与文学的笔谈,便成为其海外精神生活的一部分。金庸先生话,父女讨论文学的话题,彼此之间没有代沟,不像《傅雷家书》或曾国藩写给儿子的书信般,用父亲教训后辈的口吻。去掉“父亲相”和“女儿相”之后,父女二人像是以文会友的忘年交,又像是借笔谈心的知音者,多有学术上的共鸣与心灵上的默契。这在当代文坛和学界似不多见,更显难得。

《一个女人》

何秀萍著

定价:32.00元

出版社:三联书店出版社

“肉身斗不过地心吸力,唯有意识形态天天向上与之抗衡。”何秀萍。

作为一个都市独立女人,是否都需要亮丽外表、妩媚体态、锋芒尽露、伶牙俐嘴?何秀萍说,女人不单单要有得体外形,更要有“天天向上”的内涵,她相信相由心生。何秀萍,在书中分享了一个女人不卑不亢的生活态度以及观看周遭世界的一种敏锐眼光与观点。

《纸上的火焰:—年的报界与国运》

汤传福黄大明著

定价:38.00元

出版社:广西师大出版社

传教士的雄心与精明、口岸知识分子的郁闷与突围、朝廷的懵懂与应变、报人之间的思想与意气之争、改良派与革命派文攻和武斗、朝廷的言禁与革命的谣言、枪杆子与笔杆子……本书对大变局中的中国报界与国运一一进行了原生态展示。作者意在重新梳理报业史的发展脉络,“探寻新闻业发展的大道所在”,展现“新闻自由主义办刊思想”在近代中国(—)的浮沉、得失及经验。

《语录杜尚》

王瑞芸译朱赢椿编

定价:38.00元

出版社:广西师大出版社

在杜尚看来,艺术并不特别或者说崇高,生活本身远远大于艺术,他感兴趣的,是如何能生活得有趣,如何摆脱物质与精神上的各种束缚。杜尚曾言:“我最好的作品是我的生活。”

本书为杜尚的语录汇编,撷取自艺术评论家皮埃尔·卡巴纳在杜尚生前对其所作的唯一一次访谈。

我们或许只知道他的几件惊世骇俗的作品:他给达·芬奇的传世肖像名作《蒙娜丽莎》画胡子,他把小便池送到展览会当作品展出。我们轰然一笑,以为那只是一个西方嬉皮士的精巧玩笑……杜尚的玩笑却不是一时的,而是长存不朽的。他嘲笑的不只是艺术的陈旧和拘泥,而是人类认识和对待世界的狭隘和刻板,这狭隘和刻板够他拿来笑话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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