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年的美国总统选举之所以不同寻常,不仅是因为它有三个声势相当的党,而且因为还有一个得票近百万的第四党。这个党就是德布斯的社会党。70年代的人们一听到美国社会党,免不了嗤之以鼻,不屑一谈,因为它太臭了。但香臭并不是永久不变的,臭也可能是由香转化而来。美国社会党在年前后却是一个左派政党,或曰工人政党。在此以前的美国历史中,从那以后的六七十年中,也还没有出现过任何拥有当时社会党那样声势的工人政党。
说社会党吃香,不是纯粹从选票来衡量的,而是从人民对社会党的总态度来衡量的。只要看一看那时期的一个社会党刊物就可测知了。那个刊物名叫“讲道理报”,它的平常销路是40万份,而它的特刊销路竟可高达万份。有一名美国历史学家说:“在那时,读社会党刊物竟成了时髦。”
社会党所以吃香又是与尤金·德布斯分不开的。列宁在年《致美国工人阶级的信》中指出德布斯是最得美国工人人心的领袖。但奇怪的是,这位社会党领袖竟从来不是社会党的中央委员或其他什么委员,也就是说他从来没有在党内担任任何职务,他仅仅是5次担任了社会党的总统候选人。他以总统候选人的资格传播了社会主义,使成千上万的美国听众知道了世界上有社会主义这个东西。
特别是有两次竞选更给德布斯带来了传奇色彩,一次叫作“红色专车”竞选,一次叫作“监狱”竞选。为了把社会主义思想尽量带到更多的角落,社会党租了一列火车,由机车、一辆卧车、一辆行李车、一辆餐车组成。为什么要用行李车呢?原来行李车内装满了一车皮的宣传品。这一列车就叫“红色专车”。德布斯就搭了这辆专车横贯美国东西海岸,行程近1万英里,做演讲多次,几乎把喉咙都讲哑了。
可是,龚泼斯不但不支持德布斯,反而乘机进攻德布斯,他气势汹汹地问道:“专车开支达2万美元,德布斯先生,请你站出来回答,你的党哪儿弄来这笔钱?”德布斯坦然地回答说:“社会党的竞选费用几乎全是由工人阶级的五分或一毛捐款凑起来的,所有捐款人的名字都在社会党公告上宣布过的。迄今为止,社会党还没有收到过来自任何大公司的一块美元。它所筹的一切款项都用于对工人的宣传教育之上,从来没有在其他方面花过一块钱。”
8月底,德布斯从芝加哥乘“红色专车”出发,首先是向西行,凡经过小村庄,他就在列车上向前来欢迎的群众发表演说,在较大的城市中,他就上市内会场做演说。他在堪萨斯城演说时讲道:“每逢这个竞选季节,资本家政党的演说家们就会到你们的面前来奉承你们说,你们是多么聪明,其目的却是要把你们保持于愚昧的境地。我们到这儿来,是要告诉你们,你们是多么愚昧,其目的是要使你们聪明起来。你们生产了所有的财富,但你们却一无所有。资本家阶级未花丝毫劳动,但他们却占有一切财富。你们制造了汽车,但你们只能用腿上班。”当下听众中就有一人高声说:“而且还要被汽车压死。”
专车西行一直到圣弗朗西斯科,然后折回东行,10月初到达纽约。当专车抵站时,站内挤满了人,车站外也挤满了人。人们一见德布斯下车,一致热烈鼓掌,经久不息。人们手中拿着小红旗,形成一片红海洋。晚上,德布斯在考柏大厅演说,场内1万个座位都坐满了,场外还有1万人站着听讲。《纽约邮报》评论道:“问题不仅仅在于听众之拥挤,更在于这样一个事实,听讲人需付入场费,每人5角。没有其他任何政党在收5角门票的条件下能召集这么多听众的。”
德布斯对听众说道:“资本家把你们叫做手,什么农场手啊、磨坊手啊、车床手啊,等等。如果你们对自己的手感到骄傲,资本家就应当对他的手感到羞耻。如果你把一个资本家也称之为手,他就不乐意。他是头而不是手。但他的麻烦是:他用自己的头,却用你们的手。资本主义已经完成它的使命,资本家阶级已不再能控制住生产力,他们已不再能为工人提供工作机会。因此,工人运动的历史使命就是打倒资本主义,取消私有制,把社会进行重新改组,以生产资料之集体所有制作为其基础。这种改变是必然要到来的,你愈准备得好,就来得愈快。你对社会主义了解得愈深,你的准备也就愈好。”
最后,专车又返回芝加哥,受到了芝加哥工人的空前热烈的欢迎。《讲道理报》也不断发表德布斯的文章。他写道:资本家希望得到的是最大利润,工人希望得到的是较多的工资,这就是为什么这两个阶级要处于对立的战争状态。我并不反对劳工联合会的人,我只是不赞同他们的政策。他们不承认工人与资本家是两个对立的阶级。他们现在又在开年会了。他们要通过决议请求国会限制资本家法庭处理劳工问题的权力。他们不是第一次这样做,而是一而再这样做。但有什么结果呢?完全没有。他们卑躬屈膝的呼吁并没有受到注意,这些请求被投入废纸篓,但这些代表仍然在大会上煞有其事地又一次通过这样的决议。
难道这纯粹是一个愚蠢的议事程序问题吗?他们难道没有从经验中吸取教训吗?难道他们不理解资本家阶级政府的本质吗?他们不想明白,我们的国会是一个资本家阶级的国会,而这个国会每一届都是通过工人们的票选出来的,因为他们是受资本家阶级的劳工代理人的蒙蔽而被有意识地引导去那样投票的。被选出来的人是去为其主子们效劳的,他们正是在如此地为主子们效劳。我们必须把工人团结起来,唤醒他们的觉悟,那时我们就会有许许多多的劳工领袖失业。
德布斯特别阐述了美国的阶级斗争,他写道:“工人阶级占压倒的多数。他们有的是人。他们应当掌权。只要他们意识到他们有着共同的阶级利益,他们就有力量。剥削阶级尽其所能地阻止工人洞察阶级斗争。资本家坚称美国没有阶级斗争。我们坚决认为有阶级斗争。工人阶级必须认识阶级斗争,他们必须以阶级斗争为基础,在经济上和政治上组织起来。只要他们这样组织起来,他们就有力量解放自己并一劳永逸地结束这种阶级斗争。
结语
我们工人难道在过去几年中接受的经验教训还不够吗?难道还没有吃够老的行业工会之亏吗?难道还没有受够警察的棒打和鞭抽吗?经验教训已足够多了,该睁开眼睛看看一场巨大的阶级斗争正在进行。他们必须以工业部门为基础组织和团结起来,才能改变他们的不幸处境。社会党不能在工会问题上采取中立态度。它必须表明立场,作为一个革命的党,它不能去支持反动的工会原则。社会党不仅应当宣布支持经济性质的工会主义,而且也应当支持工人通过政治行动从事革命活动的工会主义。在工人的斗争中,政权是必不可少的。如果他们不施展它的威力为其阶级利益进行斗争,他们就不能解放自己。”